您的当前位置: 首页> 资讯>影视新闻

内容摘要

来源:今日头条


根据权威的考古学年代测定机构——北京大学加速器质谱实验室、第四纪年代测定实验室和国土资源部岩溶地质资源环境监督检测中心的同位素地质样品分析方法,以压生形成在石刻文字上的贝壳和钙华进行取样进行检测,“甘桑石刻文”的产生年代为距今3000至4000年,正是中国古史中的夏朝时代,“甘桑石刻文”虽尚不可解读,但为影视剧的想象和创作(尤其是玄幻题材和动漫题材)提供了无限空间。殊不料在现实中却上演了魔幻大战——

内容详情

《南方周末》4月8日一文《“甘桑石刻”魔幻十年:专家视为假文物,地方政府当成宝》当事人:对甘桑石刻文的判定以偏概全,是不可取的


采访及文字整理:村长

图:来源网络及由平果市博物馆提供


郑超雄研究员简介:男,壮族,1951年生,广西来宾市人。毕业于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先是从事田野考古工作,后调广西博物馆陈列部任主任,主持博物馆陈列展览工作。广西博物馆研究馆员,广西壮学学会副会长,中国西南民族学会理事,广西文物考古学会理事,曾任广西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长期从事民族考古研究工作,对壮族历史文化研究有较深的造诣。目前已发表专著有《壮族文明起源研究》、《壮族历史文化的考古学研究》、《广西工艺文化》、《壮族审美意识探源》等,与人合著多部,在国内外发表论文60余篇。《壮族文明起源研究》一书,荣获广西哲学社会科学十五规划研究课题优秀成果一等奖。与人合著的成果获广西哲学社会科学二等奖两次,三等奖一次。


                           全国知名考古专家郑超雄研究员

《南方周末》4月8日文《“甘桑石刻”魔幻十年:专家视为假文物,地方政府当成宝》在全国持续发酵,无数全国读者、网民对甘桑石刻最初的发现者及广西平果的地方政府议论纷纷,作为干了一辈子考古工作的著名考古学家,主持发掘了多项重大考古项目的广西博物馆研究员郑超雄也处于风口浪尖。本文系根据郑超雄研究员带队深入平果进行严肃科学的田野调查后向平果市政府两次汇报发言及电话采访进行整理。


                           郑超雄研究员进行田野考古

北京大学考古测年实验室对037号平果甘桑石刻文的测定一锤定音:平果甘桑石刻文的文物发现无可质疑

2020年9月,我们在平果市博物馆选送了一块编号为037的石刻文到北京大学考古测年实验室测试。据测试报告说,工作人员测试样本是取“附在石刻文上面的贝壳”,经碳十四测试结果,为距今6570年,经树轮较正为距今5500年。考虑到南方石灰岩碳酸的影响,碳十四偏高1—2千多年,推测其年代为距今3000年或更晚些。值得提出的是,测试的样本是压在石刻文笔画上的贝壳,说明3个问题。1、石刻文字的年代要比贝壳早。2、石刻文字是古代的,而不是现代人仿造。3、对博物馆收藏或是在社会上流传的甘桑石刻文的真假鉴别有重要意义。按考古类型学分类法,将037号石刻文作为标准器,凡符合037号文化标准者,皆可视为真品,否则为仿品。北京大学考古测年实验室是我国考古测年最权威的机构,所测的年代数据在全世界科学界皆获得公认。他们对平果石刻文的测试结果是可信的。


                                   037号“甘桑石刻文”标本

送北京大学测试的标本不是孤例

这次调研期间,我们在平果市博物馆细观察了近20片石刻文,发现编号003、004、005、071、136、138号等,与送北京在学检测的037号相近似,即是在石刻文之上都或多或少附着钙华。这些都是早期发现的石刻文,应当是真的。

在甘桑发现的石铲年代与石刻文测年相近

这次我们调查组在甘桑那林耕地内花了近一周的时间进行拉网式勘察,为了防止有人做假,绝大部份勘察小组成员都是体制内的领导干部。专家坐镇指挥,负责调查规范流程。市委常委、统战部李俊整部长负责现场行政调度。收获颇丰,我们拾到了4件石铲和2片石刻文。石铲是一种扁平长舌式的劳动工具,主要分布在左右江及邕江流域,平果市是它的分布核心区域。壮族创世史诗有”用扁长石犁田,用山石犁地。”诗中所说的扁长石实际指的就是石铲,是最早用作犁田的工具。石铲的年代距仿约3000年至5000年,与石刻文的年代大致相近。有了石铲,说明在距今3000年左右的甘桑地区已出现了水田稻作时代,稻作需要大量的水,于是人们便有了祈祷上苍及时下雨的宗教行为。石刻文中多有雨水,水田等象形字,很可能是祭天求雨的祷词。


                 北京大学实验室对037号”甘桑石刻文“标本的测定报告

关于石刻文的发源地问题

到目前为止,大家都认为石刻文在平果甘桑发现,而且仅限潘荣冠一个人收藏后销售到市博物馆或是其它地方。到底潘荣冠是不是在甘桑发现石刻文,他一人之言可否全信,有谁看见他在甘桑捡到石刻文?除了潘荣冠之外还有人在甘桑捡到石刻文吗?需要调查取证。这也是我们此次重点工作之一。精准知道石刻文的发源地,对判断石刻文的年代、文化背景、破读内容具有十分重要意义。甲骨文开始发现时也不知道发源地,无法研究。甲骨文发现经过与甘桑石刻文发现经过很相似。

甲骨文最早被河南安阳小村的村民们发现,当时他们还不知道这是古代的遗物,只当做包治百病的药材"龙骨"使用,把许多刻着甲骨文的龟甲兽骨磨成粉末,浪费了许多极为有价值的文物,后来,晚清官员、金石学家王懿荣于光绪二十五年(1899)眼睛痛,喝中药汤时发现龙骨上刻有字符,派人到中药店问刻字的龙骨从何买来的。中药店的老板也不知甲骨文来源,只知道那些古董商一麻袋一麻袋送来,来源地高度保密。后来王懿荣做过8年的寻踪,才在河南安阳小屯村发现来源地。经考古发掘后才知是商代文字。据统计目前共发现甲骨文约15万片,中国包(括台湾、香港)收藏约12万片,日本、美国、英国收藏约3万片。知道骨文来源地后,学术研究才出成果,甲骨文共有4500个单字,目前破读约2000多个字。甲骨文开始发现时比较乱,据统计私人乱挖、毁坏的甲骨文约有10万片。

平果甘桑石刻文刚开始发现时也比较乱,潘荣冠用麻袋扛到百色卖给古董商,古董商又转卖给别人,据说有云南商人也买了一麻袋回去建文字博物馆。经过此次深入调查,我们认为石刻文发源地是可信的,有如下证据佐证。

证据1:调查组调研时在甘桑发现石刻文实物

2020年12月18日,调查组在甘桑实地调查时先后在玉米地时发现两块石刻文,两块都是李俊整的秘书李胜发现。他个子高,眼睛大,视野宽,其中一块是在考古房子前面的水沟旁发现,开始他认为没有文字,随手扔掉,村支书跑过去捡起来,经众人用放大镜仔细看,隐隐约约发现钙华之下有文字。这是我们的干部发现的,有多人在场,可信。

证据2:有多名村民看见潘荣冠在甘桑捡石刻文

有农经府等多名村民向我们说,他们在地里劳动时,都曾看见潘荣冠在地里,东张西望找石块。别人劳动他不劳动,还以为他有神经病。

证据3:在甘桑捡到石刻文的不止潘荣冠一个人

以往都认为,只有潘荣冠一个人在甘桑捡到石刻文,据我们在板可村调查发现,还有三个人在甘桑地里捡到石刻文。其中莫经忠捡到4件,其中有一件是有肩石斧,另外三件有文字。农经府在自己的责任田里捡到6件,实物已收回市博物馆。据农经强说,1982年分田到户时,他在自己的责任田内犁地,捡到一块有文字的石块,随手扔掉,我们叫他去找,结果没找到,可以说,农经强是发现甘桑石刻文第一人。时间定格在1982年。

证据4:石刻文的石材来源于甘桑地区

经调查,石刻文的材质在甘桑非常丰富,可以说是比比皆是,是比较软的黄色页岩。


关于浙江大学检测问题

2019年10月,应国家文物局要求,广西文物保护与考古研究所对2012年在平果甘桑的试掘项目提供结题报告,广西文物考古所将当年试掘所获得的样品送浙江大学石器微痕试验室进行年代检验;同年11月浙江大学试验室出具的《石器微痕分析报告单》结论为:“刻划痕形成时间较为晚近,与出土地层年代不符,疑为近现代所刻”,否定了当年所送样品的真实性。

浙江大学的检测结果是科学的,结论是准确的。考古所送检测的样品也符合考古规范。问题在于所送样品是有人恶作剧,半夜埋放到考古发掘探方内,以假乱真,当时考古所已无法工作,中断了考古发掘,并向当地公安报了案。但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将这些以假乱真的石刻文送去检测,得出的结果是假的当在意料之中。

关于石刻文造假的问题

据了解,广西大化瑶族自治县,有一批古董商,长期仿制右江河出水的青铜器、玉石器等文物,在广西境内销售。如考古工作者在那坡感驮岩遗址发现的一件商代骨牙璋,而社会上却有十多件,都是仿品。又如1985年我们在武鸣元龙坡发现2件斜刃钺,坊间仿品有20余件。2005年之后,他们又在仿制的石铲上和一些小型石片上仿刻甘桑石刻文,有些石铲上竟刻有1000多个字符。这些商业行为,往往获得暴利,约在2015年的一天,有隆安县一个老板叫我帮鉴定一件刻有文字的石铲,显然是仿品。他们说是花了6万元买来的,而一些小的石刻文价格也在300元左右。

我们这次对平果甘桑石刻文的深入调查,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假的要拿出个甲乙丙丁依据来,如果说是真的也要拿出个子丑寅卯的说法,好向社会交待。我在多年前曾研究过早期发现的石刻文,其中发现有三个上下相连的石刻字符,第一个字符上面一横,下面有三条雨丝,应是雨的象形字,第二个字符是一个长方形框,框内两横两竖应是田字,第三个字符是两个劳作的人像。这三个字符所表达的意思应当是:天下雨了,水田蓄满了水,人们可以种田了。显然是古骆越人用自己的生产方式向上苍乞求,希望上苍及时降雨,好让人们耕田。只有这种原始的思维,才产生这样原始的艺术,现代人是没有这种思维的,当然也不可能创造出这样的原始艺术,对石刻文的真实性以偏概全下结论,是不可取的。


2020年对平果甘桑石刻文进行深度调查的起因及南方周末记者介入之印象

自2020年7月份以来,社会上对平果甘桑石刻文提出了严厉的质疑,普遍认为是现代人仿刻的。约在2020年12月15日,有一批南宁市的退休学者和老干部到平果市考察,平果市接待方安排他们到市博物馆参观平果甘桑石刻文,有些资深学者公开反对说:石刻文都是假的,不用去参观,浪费时间。

但是,也有人认为平果甘桑石刻文是真的,并给中央纪委巡视组实名写信,要求督促当地政府加强保护平果石刻文的力度。2020年12月16日,《南方周末》有个记者给我打电话说:有人实名写信给《南方周末》说:平果甘桑石刻文的发现,意义重大,但当地行政部门保护意识不强,希望报社调查、报导、督促,他问我对此事的看法。我说:平果石刻文有争议属实,目前认为是假的意见占上风,而认为是真的则是少数人。我还对《南方周末》记者强调:说当地行政部门对平果甘桑石刻文不重视,不属实。2020年10月开始,平果市委、市政府就邀请有关专家学者到平果对甘桑石刻文进行深入调研,我是调查组的牵头学术负责人。据了解该记者也曾深入到平果调查。2020年12月20日,我们调查组在甘桑那林地进行拉网式寻找石刻文,结果在玉米地内发现两片真的石刻文,当天晚上我给《南方周末》记者打了电话,并传图片给他看,希望他能如实报道。他也很高兴并向我建议请古文字学家到平果考察。但《南方周末》于2021年4月8日刊出《“甘桑石刻”魔幻十年:专家视为假文物,地方政府当成宝》一文,对平果甘桑石刻文的真实性全盘否定,及对当地政府推动研究保护的评价偏于负面,却是始料未及。实际情况是,平果市委市政府十余年如一日,支持甘桑石刻文的研究保护工作,没有造假行为和动机。



回到顶部